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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業技術研究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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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業技術與資訊月刊

376期2023年08月號

出版日期:2023/08/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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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工智慧的驚奇創造力

口述/美國哈佛大學比爾蓋茲講座教授孔祥重 整理/唐祖湘

美國哈佛大學比爾蓋茲講座教授孔祥重。
美國哈佛大學比爾蓋茲講座教授孔祥重。

生成式AI爆紅,在資訊科學界擁有國際級地位的美國哈佛大學比爾蓋茲講座教授,也是工研院院士的孔祥重,日前應工研院之邀發表專題演講,分享AI以文生文、以文生圖、以文生音的原理,以及最新應用情境,讓人們更深入了解人工智慧如何為人類的創造力加值。

AI無所不在,我先舉一個最新發展為例,這是低軌道衛星(Low Earth Orbit Satellite;LEOS)網路應用,美國SpaceX的星鏈(Starlink)、亞馬遜Kuiper、歐洲OneWeb等業者都已發射商業用的低軌衛星,直接連上網際網路,不用再挖溝埋訊號線,但衛星網路結構很複雜,尤其低軌衛星移動速度快,對一個地面上的用戶終端站而言,一個看得見的衛星在空中停留僅大約20分鐘,訊號強度與頻率也隨之變化,網路連接十分難以控制。

AI可以解決很多這一類複雜問題,例如一群終端站可以預測衛星頻道使用狀況,知道誰在連這個衛星,彼此可避免連到同一個頻道以減少訊號干擾,同時可以經過解碼訊號學習,知道衛星承載何種調變技術(Modulation Scheme);另外,地面上的用戶終端站因不方便彼此溝通,各連各的衛星,如果運氣不好時,數個終端站可嘗試連接同一個衛星,互相干擾,同時其他衛星則空在那裡,近2年最新研究指出,AI透過強化學習(Reinforcement Learning),將與衛星的距離、空氣條件等元素寫成公式,地面上的用戶終端站可有效地決定與哪一個衛星連結,以提高吞吐量(Throughput)、降低訊號干擾,如此經由用戶終端站與衛星自動生成隨機使用協定(Random Access Protocol),這種作法在傳統教科書上是找不到的。

LLMs顛覆AI訓練方式

近期的AI重大進展,「預訓練大型語言模型」(Pre-trained Large Language Models;LLMs),常見到的訓練方式是先給一些字,像是一句話前頭的5、6個字,預測出下一個字或詞元(Token)是什麼,這種訓練的方式跟語言無關,知道怎麼訓練英文,同樣方法也可以用來訓練中文或其他語言,從前每個新語言都要用不同的方法來訓練,現在都徹底顛覆了。

系統只要知道語境(Context)在講什麼,這篇文章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,就可以猜出下一個字,也就是訓練找一個編碼(Encoding),把每一句、每一字、每段落都變成嵌入向量(Embedding Vector),就可以使用向量距離預測下一個字。這種模型越大越好,模型大代表資料可用的多,可支援很多不同的下游任務(Downstream Tasks);ChatGPT也是用這樣原理,背後的生成型預訓練變換模型(Generative Pre-trained Transformers, GPT)模型規模夠大後,基礎知識完整到一個程度,不管問什麼問題,哪一種領域都可以使用。

ChatGPT是一個破壞性創新,從前要開發一項新能力,做一些新應用時,需要重新設計軟體,現在不一樣。只要語言模型進步,例如,從ChatGPT-3.5進展到ChatGPT-4,只需要把後端引擎GPT-3.5升級到GPT-4,應用能力就會變好,軟體都不用改,維護成本降低很多,這是非常大的突破。
同一個預訓練模型可以支援許多不同應用,比如GPT模型,可以支援ChatGPT、支援翻譯,BERT模型可支援分類、支援主體識別,CLIP模型可以支援圖像字幕生成、用文字分類圖片,各式各樣的資料樣態,圖像、文本、語音、音頻、深度、感測,訓練一次模型可以應用於多方面,所以稱作基礎模型,這個名稱出現至今只有18個月,現在大家都在用,進步非常迅速。

無須人工標註的對比式學習

AI在文字與圖像相關應用有非常大的演進,可做成零樣本圖像分類器(Zero- Shot Image Classifier)。例如想知道某張圖是狗還是貓,過去作法是用一個很大的數據集(例如ImageNet),以人工標註,訓練成本十分昂貴;現在CLIP模型的訓練可以用一堆已經存在有圖片的文章,把每張圖跟旁邊的標題文字敘述視為一對(Pair)數據點,100萬篇文章就有100萬對,可以大概知道這些圖是指什麼,直接用這些原始資料來訓練AI,把圖像編碼到嵌入向量,再把對應的文本編碼到附近的嵌入向量,讓文章與圖像的嵌入向量成對,就是典型的對比式學習(Contrastive Learning)。

對比式學習的訓練是利用圖像與文字兩個編碼器進行配對(如圖),成對的圖與文出現在矩陣的對角線上,對角線匹配數值大,偏離對角線匹配數值比較小,就表示訓練成功,比如要辨認某張圖像是不是狗,可將這張圖像透過圖像編碼器轉成一個向量,看哪個文字向量跟圖片向量最接近即可,且文字與圖像是可以對調的,可以從文字找圖像,也可以用圖像來找文字。

同樣方式也可以用於音頻(Audio),使用定位樣態(Anchor Modality),把文字跟圖像配對了,音頻跟圖像也對好,今後就可以用文本去找音頻,例如想聽鳥鳴,就輸入文字「Give me the audio of birds song」,系統就會輸出鳥的聲音,即使當初沒有配對鳥鳴與文字,只要有鳥的圖像跟文字的關係,以及鳥的圖像跟聲音的關係就可以間接配對,類似應用是無窮無盡的。

使用Stable Diffusion以文生圖

穩定擴散(Stable Diffusion)則是一個以文生圖的開源AI模型,只要輸入文字提示,經由AI運算後就能產生對應的圖片影像,例如提供「Teddy bears wearing suit, discussing business proposal around office table」文字,就會出現泰迪熊很認真在辦公桌開會的圖像。

Stable Diffusion有前向擴散(Forward Diffusion)與反向擴散(Reverse Diffusion)兩種途徑。前向擴散是在訓練雜訊預測器(Noise Predictor),像是把一張貓的圖,慢慢添加雜訊在上面,圖就越來越模糊,最後一張就是100%雜訊圖像,要訓練這神經網絡雜訊預測器模型,從輸入到輸出,經過前向擴散過程,可以知道每張圖跟原來的圖差異有多少,差異的地方就是雜訊,經由許多圖來訓練模型,每張圖雜訊可以被預測。

訓練預測雜訊之後就可以逆向,從最後一張圖開始減少雜訊(Denoise),每一張都減,最後就出現貓臉的圖,但為什麼出現的是貓臉,而不是狗臉?因為會再加文字提示,文字加雜訊預測,再加上原本的雜訊圖,3個輸入就變成下一個降噪輸出,差不多20幾步就會成功。

很多實際情況需要生成3D圖像,例如遊戲中的人體或衣服,過去要提供100個角度的攝影,才能產生3D,而且很昂貴,現在只需要給一個文字提示,例如用一張某人站著的2D圖,加上文字提示,就可以做出對應的3D合成圖像,以此草圖為基礎,再去微調(Refine)會省去很多時間,可以做很多不同應用。

大型語言模型的分佈式儲存

大型語言模型愈來愈大時,最好有一部分儲存在雲端,一部分在邊緣,重點在於要怎麼切割,有幾個因素要考慮:延遲性(Latency)、邊緣裝置內存消耗(On-device Memory Consumption)、準確性(Accuracy),如果切到雲端太多,延遲性會很高,如果切到裝置太多,容量要求高,可能就沒辦法放在邊緣裝置,切割也要注意要讓雲端與邊緣溝通成本較低。

需要切割時,網路架構也要適應,硬體有多少資源,可以容許多少延遲,最後可能用NAS神經架構搜索(Neural Architecture Search)來決定網路架構與切點在哪裡。

另外,一旦要把一個模型切兩半,切的地方離開裝置送到外頭,還沒送到雲端前這段會被看到,除非做加密,但這會有管理成本,如果不做加密,放在特徵空間(Feature Space)上要傳訊到雲端的資訊,從前被認為不能夠還原輸入圖,現在發現特徵空間上面有很多資訊,圖是可以還原的,我們曾試過40個卷積層還是可以還原。

深偽技術要靠AI與之對抗

過去的對抗性圖像(Adversarial Image)研究上的一個有名的例子,是將路上的停止標誌,加上幾個白點,用人眼看還是停止標誌,但車用照相機照的圖像,經過神經網絡就看成限速標誌。大型語言模型也有類似狀況,將某句話稍微改一下,人看覺得還是原來的意思,但是對機器來講,這個句子可能從負面變成正面。

例如用AI產生上千個評論(Reviews),一般人腦對這些評論會判定為「普評」,但丟給電商的AI推薦系統來判斷卻是「好評」,因此就推薦給顧客,這就是深偽(Deepfake)攻擊,未來這些以假亂真的訊息、圖像等,可能大部分來自AI自動生成。不過,若是透過AI造假,就可能透過理解AI的規則來與之對抗,辨認出假訊息的來源。

全世界都想知道,如何在兼顧安全、成本與功能之下,發展內部使用小型AI模型,但小模型的品質普遍不佳,從大模型來縮小規模會較有意義,在這方面可用模型壓縮和微調的方法。我認為,一些基礎AI模型已相當完整,臺灣不需要從頭開始,應該發揮更多創新與想像,像堆積木一樣,將既有模型組為各式不同的系統來解決手邊的問題。面臨AI技術進步飛快,隨之也帶來挑戰,大家更應彼此合作,一起追趕、追求卓越,才更有機會成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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