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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業技術研究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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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業技術與資訊月刊

377期2023年09月號

出版日期:2023/09/15

正方形 Icon 觀念探索 Trend

他們何時能找到自己的聲音?

撰文/金茱莉(Julie Kim) 翻譯/連育德

本刊取得美國麻省理工學院Technology Review期刊圖文授權。
本刊取得美國麻省理工學院Technology Review期刊圖文授權。

過去幾十年,輔助溝通裝置一直是少數語言障礙者的專利,iPad原本有機會徹底提升普及度,但為何事與願違?

2022年,薩瓦雷斯(David James “DJ” Savarese)榮獲愛荷華藝術獎學金(Iowa Arts Fellowship),成為愛荷華大學藝術碩士課程的準學生。事隔幾個月,他在12月接受當地新聞台的電視採訪。這名30歲、患有自閉症的詩人,平常使用輔助溝通裝置與他人溝通,這次為了回答主播的提問,必須另外想辦法。像這樣臨機應變,他從小已經習慣。

薩瓦雷斯住在愛荷華市,坐在自家的客廳沙發受訪。「你寫詩的動機是什麼?」主播問。

我在線上看著採訪,注意到薩瓦雷斯稍微把頭轉向鏡頭外,彷彿在思考。他往前傾向又是筆電、又是溝通裝置的MacBook Pro,敲了幾下鍵盤,啟動合成語音,「寫詩讓我可以少回答、多交談」。

「在媒體瀰漫恐懼的時代,」他繼續說:「詩重新喚醒我們的感官,讓我們不再凡事只講究意義,思想得以遊走於大腦的不同界線,帶我們擺脫人為的、分類的權力結構。」句子讀得如音樂有起有落,他時而擺動身體、時而點頭。

我轉移注意力,想了解薩瓦雷斯使用的技術裝置,但畫面看不到任何電線或設備。莫非他的大腦裝了晶片,能將想法無線傳輸到電腦的文書處理軟體?我不禁在想:「我看到未來了嗎?」

之所以把重點擺在這個,是因為我的5歲女兒也是口語障礙者,我自己也研究輔助溝通(Augmentative and alternative communication)科技好一陣子。目前市面上只有幾個iPad應用程式,外觀與作用過於簡單,就好像是1990年代編寫的軟體,讓我大失所望,於是鑽進還屬於推測階段、但更令人期待的世界,那就是腦機介面(Brain-computer interface)。大腦晶片能夠讓我女兒跟我一樣,不費力就能張開嘴巴說話嗎?如果她能跟我分享在學校發生的事,她聽起來會是什麼模樣?唱「生日快樂歌」或叫一聲「媽媽」,又會是什麼感覺?真希望這個未來是現在式。

但看著薩瓦雷斯,我發現我是一廂情願。他這次受訪的技術其實非常低階,甚至可以說簡陋。

整個採訪過程並不符合我對科技的期望,也就是取代人為操作,讓過程更快速便利。電視台邀請薩瓦雷斯上節目時,製作人已經先將訪題寄給他。為了事先準備,薩瓦雷斯花了15分鐘把回覆打成Word檔。正式現場採訪時,主播念出問題,薩瓦雷斯再用Word的「讀出文字」(Read Aloud)功能念事前備妥的回覆。一些能夠提升輔助溝通裝置的現行技術如人工智慧、自然語言處理、選字預測、語音庫、眼球追蹤等,完全沒有派上用場。但即使沒有使用到任何一項我預期中的科技,薩瓦雷斯還是透過簡要的工具,完整地表達出他的想法。

我在歧視身心障礙的世界裡撫養著殘疾的女兒,這6年來心情起起落落,如今已經學會保持開放的心態,接納各種可能。我女兒是身心遲緩兒,天生少了130個基因與1千萬個DNA鹼基對,但除此之外,她是個健康快樂又很有主見的小孩。自女兒走進我們的生活以來,我常常覺得有一點很不可思議:在這個先進的社會,竟沒有更加普及,路緣坡、加粗蠟筆、人與人的善意等能讓她的生活變得輕鬆點的簡單事物。不過,我們倒是有一大堆我壓根沒想過、創意十足的高科技產品,例如以《冰雪奇緣》為主題的電腦斷層掃描儀,還內建了讓人心情放鬆的虛擬實境環境。這就是為什麼我看到薩瓦雷斯受訪時,起初還以為是他在大腦植入晶片,自動把想法傳輸到Word檔;照現在的科技,這應該是可行的啊,而非什麼天大的發明。結果發現不是大腦晶片,只是幾封電子郵件和Word。一股熟悉的失落感再度襲來,把我從九霄雲外重重拉回地表。

「進展緩慢,是因為每件事都必須承先啟後。也就是說,如果過去有點不順,那麼現在有一部分也會不順。」輔助溝通顧問蘇拉比安(Mark Surabian)跟我說。

61歲的蘇拉比安訓練過幾百家學校的行政人員與語言治療師,擁有35年的經驗。包括哥倫比亞師範學院(Columbia Teachers College)與紐約大學在內的學校,紐約市幾乎每個特教教師培訓課程的研究生,他都教過。他擅長將現成的輔助溝通應用程式客製化,符合客戶特定需求,也與語言治療師、教師、神經心理學家合作,為客戶尋找適合的軟硬體,成為這個圈子不可或缺的「技術專家」。

以PRC-Saltillo公司的溝通裝置為例,預設的TouchChat顯示畫面有12排圖案,一排8個,圖案有英文字母、有物品(如蘋果)、有分類圖示(如食物)與方向指標(如後退箭頭),許多圖案採螢光色。這個介面讓我生氣的一點是,每個按鍵大同小異,除了大小都是200乘200畫素之外,按鍵的位置、文字大小與大小寫也沒有明顯邏輯可循。有些單字縮寫得很怪(如DESCRB;描述之意),有些詞彙的大小則被縮小(如Thank you;謝謝),以便擠進方格裡。「酷」(Cool)的圖形是一個比讚的笑臉火柴人,但這樣除了跟「好」(Good;圖形只有大拇指)、「是」(Yes;笑臉)與「喜歡」(Like;笑臉)重複,如果使用者要表達氣溫上的冷,該怎麼辦?

輔助溝通裝置的資訊層級與介面設計雖然有既定原則,但並非固定標準,蘇拉比安可以在每個螢幕設規劃按鍵數目與尺寸、圖形大小、字體大小,以及按鍵位置是否應該調整或維持不動。

我打電話聯絡蘇拉比安,希望被他的心得驚豔。我們約在曼哈頓下城區一家咖啡廳見面,看到他身邊那個滾輪公事包,我不禁興奮起來,心想他會秀出最新最酷的輔助溝通裝置。但最終我還是失望了。

追根究柢,輔助溝通技術上一次出現大躍進,距今已有13個年頭,在科技業可說是天長地久的時間。2010年4月3日,賈伯斯推出iPad。對多數人而言,iPad本質上只是增加便利性的產品設計,但對語言障礙者卻影響深遠,它代表了一個改變生活的革命性產品,只要幾百美元,就能擁有外觀好看、功能強大的可攜式溝通裝置。跟智慧型手機一樣,iPad內建觸控螢幕,但最重要的優點在於螢幕空間更大,能夠顯示數十個以圖示為主的按鍵。此外,iPad讓人有機會把它當成輔助溝通裝置的同時,還能做其他事情,例如發簡訊、FaceTime視訊、上網、看電影、錄音、分享照片等等,這些以前是辦不到的。

「許多學區與家長買了iPad來找我們,要我們想辦法調整。」位於費城、專門治療語言障礙兒童的語言病理學家羅絲綽可(Heidi LoStracco)與薛芙契柯(Renee Shevchenko)寫道:「有一度每天都有人詢問iPad的輔助溝通應用程式。我們會回覆目前還沒有好用的應用程式,如果有,我們一定第一個通知你們。」

一個硬體產品的研發與工藝再怎麼令人激賞,如果不實用也是徒然。iPad問世後,羅絲綽可、薛芙契柯與她們的客戶無不希望輔助溝通應用程式會大量出現,又新穎又方便使用,但最終還是落空。

現在大約只有6個相關應用程式,每個價格在200到300美元不等,而且跟過去30年的慣例一樣,要使用者從選單選取幾個粗略繪製的圖示,生成文字與合成語音。撇開高單價不談,多數輔助溝通應用程式需要經過專家的客製調整,才能發揮作用。這可能是相關應用程式尚未普及的原因;羅絲綽可與薛芙契柯指出,美國目前只有一成的語言障礙者使用這項技術。溝通第一(Communication FIRST)是美國一家服務語言障礙人士的推廣機構,旗下的「輔助溝通不能少」(AAC Counts)計畫近期特別強調必須加強蒐集輔助溝通裝置的數據。

雖然市面上其他選擇不多,但還是取決於使用者運用的能力。比方說,識字的語言障礙者若能完全控制手臂、手部和手指的運動,可以在智慧型手機、平板、桌機或筆電上,使用現成的文字轉語音軟體。如果細部動作控制有限,還是可以使用這些軟體,再搭配眼控雷射裝置、頭戴式雷射筆,或是請人協助操作觸控面板、滑鼠或鍵盤。如果是還不識字、認知功能受損的使用者,必須以圖形字彙溝通,那麼選擇就更少了。幫女兒研究相關產品時,我一度對屬於「中階技術」的Logan ProxTalker產品很感興趣,它是一個內建喇叭的13吋控制台,附有一組無線射頻辨識(RFID)聲音標籤。控制台上有5個方格,能夠辨識標籤,讀出預錄的圖示。只是我一看價格,140個標籤要價3千美元,只好打退堂鼓;根據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(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)估計,一般5歲兒童可以辨識逾1萬個單字。

我只好再冀望於被譽為下一個科技新疆界的腦機介面,透過大腦的植入晶片將中樞神經系統的訊號傳到電腦,不必啟動語音或肌肉。然而,腦機介面的概念牽涉複雜的道德議題。這也是腦機介面目前還遙不可及、尚未受到正視的原因之一。像口語這麼重要的人類功能,相關技術現在卻呈牛步進展,換成是非殘疾消費者,恐怕難以接受。

2000年代晚期,輔助溝通裝置公司預見產業風雲變色,紛紛做好了準備。PRC-Saltillo營運長懷爾姿(Sarah Wilds)是在2008年時加入了公司,她跟我說起那年年度會議的情況。

「在場都是語言病理學家。」懷爾姿說:「有人提起有iPod Touch這種東西,另一個人說已經有電腦了,消費者怎麼會買小螢幕?」

「隔年,大家又說:天啊,iPod Touch要上市了,以後螢幕會不會變大?又過了一年,iPad就誕生了。我們都一陣驚嚇,就怕人人都能到商店購買,下載應用程式。」

之所以會怕,是因為他們認為iPad會大幅壓低價格,衝擊他們所生產銷售的工具。跟Apple這類大企業不同的是,輔助溝通裝置公司在2010年並非直接將軟體銷售給大眾市場。美國當時只有少數幾家輔助溝通裝置公司,PRC-Saltillo與Dynavox為前兩大。這些企業自1980年代以來生產與銷售自行研發的硬體裝置(PRC在1969年推出旗下第一款裝置),搭配預先裝載的軟體,營運規模不大。這些企業的創辦人先前是語言學家與語言治療師,樂觀看待輔助溝通技術的發展潛力,同時抱持實際心態,知道這門生意永遠不可能大好。當時的輔助溝通市場相對小眾,如今也是如此。根據美國國家耳聾和其他溝通障礙研究所(National Institute for the Deaf and other Communication Disorders),美國約有5%到10%人口患有語言障礙,且只有其中一部分的人需要輔助工具。

被我問到有多少人使用PRC-Saltillo產品,懷爾姿婉拒回答,只說他們是未上市公司,財務狀況不對外公開。針對整體產業態勢,她這麼說:顧客對輔助溝通裝置公司的軟體需求通常是硬體需求的10倍。而那個「溝通硬體裝置」,可能就是iPad。

2022年秋天,我開始幫女兒尋找裝置,她的語言治療師向我推薦第三方輔助科技供應商AbleNet(美國公立學區也可以為有需要的學生採購輔助溝通裝置,但我女兒當時不符合資格,因為這條規定尚未列在她的個別化教育計畫。) AbleNet有位銷售人員寄給我QuickTalker Freestyle的報價,這是一款建立在iPad技術的語音裝置,透過我們家的醫療保險要4,190美元,但對方跟我保證,一般家庭實際只要支付2,245美元。

價格這麼高,想必Quick Talker Freestyle應該有更多功能,不然我不如在我整修過的iPad(第9代iPad的零售價是329美元)上,花個279美元下載某個應用程式就好。經我進一步詢問細節,對方把我轉到醫保給付協助主管,他建議我加入他們公司的付款計畫(但我沒有)。我後來得知,第三方輔助溝通科技供應商為了符合醫療補助計畫(Medicaid)與醫療保險規定,通常會刪除iPad的原生應用程式,因此功能比現成iPad更少,但價格高出10倍或20倍。

我請AbleNet針對這點評論,對方的行銷與客戶關係副總裁沃普(Joe Volp)指出,價格涵蓋諸多客戶服務,包括試用期、5年無限保固、快速維修等等。這些服務固然不錯,但價格拉到這麼高實在不合理。

懷爾姿聽我分享這個經驗,深表同情地說:「在輔助科技產業如果只經營應用程式,生意很難做。」她指出,輔助溝通裝置公司必須銷售高單價的硬體產品,才有資金研發軟體。

多數輔助溝通裝置公司的創辦人擅長科技研發,而非以行銷取勝。過去30年、甚至更久的時間,他們研發產品時,把產品定位為經受食品藥物管理局(FDA)核准的醫療器材,藉此提高醫療補助計畫、私人健保公司與學區花錢添購的機率。為了彌補市場規模較小的問題,開發商採取複雜的營運模式,需要醫生或語言治療師開立指定要使用裝置,價格也故意訂得很高,以便補貼研發成本。

2010年前,自行研發輔助溝通軟硬體的企業尚能維持模糊的定價策略,但等到Apple量產出更好的硬體時,輔助溝通工具企業的障眼法消失,頓時讓人覺得他們在哄抬物價。

不過,我們也不該把輔助溝通裝置企業看成壞人,他們所面臨的市場力量跟高人氣消費者科技產品一樣,因此能存活在市場也算是奇蹟了。再說,為了負擔研發成本而拉抬產品價格,本來就不是新鮮事。高度專業化的輔助溝通科技固然可望改變、甚至是拯救少數人的生活,但如果少了上市或未上市公司的積極資助,難免會出現某種形式的哄抬物價。

或許是我期望過高吧。看到數十億人可以拿現在的科技產品賣化妝品、上傳自拍照,我卻期望會有平價又進階的輔助溝通科技,可能是我想得太天真。或許我們需要有一個完全獨立的供需系統,有自己的誘因,才有辦法研發以少數人為對象、又能真正裨益這群人的科技產品。

3月時,薩瓦雷斯同意在線上接受我採訪;我們事先以電子郵件聯絡,我可以感覺得到他以書面形式非同步溝通最自在。我事前寄了一份訪題清單給他,希望了解他在幾個棘手議題的看法,但又怕現場訪談讓他無法暢所欲言。

訪談的前幾分鐘,薩瓦雷斯寄給我一份長達8頁的Word檔,上面列出我的訪題與他的回覆。我認得出他的幾個回答,裡頭整合了他以前寫過的內容和新加入的資訊。

薩瓦雷斯在清單加了一題有關輔助溝通裝置的問題:「裝置有沒有改善?」他回說:「有啊。裝置更輕更平價了,把我的文字溝通與工作需求整合在小型裝置(筆電或iPad)。儘管我這幾年選用同一個聲音,語音品質愈來愈精細,但當朗讀我自己的詩作時,但效果還是不如我指導一名可靠的詩人朗讀並錄製下來。

這份Word檔無異於採訪過程的文字稿,但這樣還有現場採訪的必要嗎?我跟薩瓦雷斯說,我會讀出我寫的部分。畢竟由我來讀出他回覆的部分,感覺對他不太尊重;對於其他人習慣替他發言,他可以理解但也多少感到無奈。

因此,我請他把事前寫好的回覆複製貼到聊天窗口,或用「讀出文字」的功能念出來。訪問過程中,我會把他的回覆換句話說,提出相關問題,確保我的解讀正確,我順著他交替使用不同的溝通模式。

薩瓦雷斯便用這樣的溝通方式,討論他個人使用輔助溝通裝置的經驗。他在6歲時跟著非殘疾父母學習手語。上了小學,爸媽花17美元買了史泰博牌(Staples)標籤機,教他認常見字(Sight word),輔助他學習閱讀與打字。薩瓦雷斯在四年級開始在個人電腦打出自己的想法,這台名為「雙子座」(Gemini)的電腦是1990年代晚期Apple筆電的加強版,價格高達12,000美元,雙子座電腦需要外接電源,也有賴老師幫他搬動。根據醫療補助計畫的要求,製造商必須移除特定功能,避免家長自己使用裝置,因此這台電腦沒有文字處理器或網路。薩瓦雷斯自有一套應變方法,他繼續用標籤機來寫試卷、小詩與故事。為了加快速度,他媽媽製作一套字庫,蒐集了常用的單字與詞組,他先行列印出來,寫作時再組裝即可。

「那個就像是我自己的電腦,在當時對我來說是很了不得的事。」薩瓦雷斯說:「就算不方便也值得。」

薩瓦雷斯回憶起早期使用輔助溝通裝置的時光,語帶懷念,讓我有點驚訝。「我的父母親並沒有要求我加入他們的口語世界。」他說:「而是陪著我學習這些新的語言……這些技術更重視多重感官與團體,在某個程度上更加一視同仁。

不管是圖片、手語或具體的常見字,我的父母親、老師、朋友和我一樣都是學生,也都是老師。」到了他10年級的時候,文字轉語音軟體終於普及,可以內建在筆電,讓他只用一個輕量裝置就能進行文字或語音溝通。

「如果覺得光靠科技就能打開桎梏,其實有點看近不看遠,甚至讓人能力受限。」他打字說。不過,他也列出幾個希望看到改善的功能,首先是在筆電、平板和手機內建更大的語音音量,讓別人聽得更清楚。他希望投影片簡報軟體有可以自行調整的腳本閱讀選項,讓使用者的旁白能與投影片同步進行。他也認為文字預測功能還有很大的改善空間,才能真正達到實用,而不會太制式化。

然而,薩瓦雷斯對輔助溝通科技仍舊抱持務實、甚至大器的心態。「我生活在一個以口語為主的社會/世界,必須用語音的方式跟大多數人溝通。」他說:「我能夠以作家、電影人、演講人、合作者與社運份子的身分站上國內外舞台,並以此為生。我的輔助溝通裝置讓我能夠對外發聲,成為這些群體的重要成員。」

對薩瓦雷斯與他的讀者和觀眾而言,果實是甜美的。「我覺得我可能是年紀愈大愈倒吃甘蔗,因為大家會想聽我的觀點。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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