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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業技術研究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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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業技術與資訊月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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創新最大殺手 社會缺少信任感

記錄/陳宛茜、邱莞仁 攝影/陳正興

12月某個星期天的午後,陽光和煦、秋風送爽,杜紫宸、徐爵民、管中閔、吳思華、翟本喬等五位相約來到孫運科技人文紀念館,參加由工研院知識經濟與競爭力研究中心、聯合報共同舉辦的「創新提昇臺灣競爭力」座談會。座談會由工研院知識經濟與競爭力研究中心主任杜紫宸擔任主持人。

「創新提昇臺灣競爭力」座談會日前在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舉行。杜紫宸(左起)、吳思華、管中閔、徐爵民、翟本喬與會討論。
「創新提昇臺灣競爭力」座談會日前在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舉行。杜紫宸(左起)、吳思華、管中閔、徐爵民、翟本喬與會討論。

競爭力 三個大問題

談到什麼是創新?杜紫宸開場說,四年前工研院成立知識經濟與競爭力研究中心,研究臺灣產業的基本問題,發現臺灣競爭力有三大問題:創新、人才與政府系統的行政效率。「創新」包括創業家精神與整體社會的創新;「人才」不只是年輕人的就業,更注重臺灣是否擁有足夠的資深關鍵人才。他也發現,臺灣的個體往往充滿活力,但政府、學校的系統效率卻造成相互抵消,減損整體的創新能量。

「創新是否成功,最重要的關鍵,是不怕失敗。」擔任臺大講座教授、中研院院士的管中閔就認為,要創新,必須有「獨到的眼光、獨特的想法、獨門的做法與技術。」
管中閔指出,臺灣的問題在於「社會不接受失敗」,必須社會不怕失敗,勇於創新的人不怕失敗,創新才可能成功。科技部長徐爵民認為,「創新」無處不在,最重要在於是否付諸實行與產生影響力。以科技創新為例,發電機與網路的影響推動了時代的改變。臺灣的創意市場很蓬勃,但應注意其應用性,將創意轉化為具有社會、經濟、或產業價值的創新。

「創新是一種態度。」和沛科技總經理翟本喬指出,創新的態度必須從小培養,「態度沒有改變,任何制度、方法都沒有用。」臺灣父母如果只肯教孩子考試讀書、聽老師父母的話,「這樣的環境不可能創新。」臺灣談創新,必須從教育的根本上改進、徹底改變家長觀念。

教育部長吳思華說,要打造創新環境,臺灣教育必須更自由化、具備多元價值。要讓教育具備多元價值,必須讓社會上所有人接受「成功沒有單一價值」;意即一個人是否成功,並不能靠單一價值決定;有了這種共識,教育才可能鬆綁。

怕犯錯 行政效率差

政府行政系統的效率,是影響臺灣整體創新環境的關鍵。翟本喬指出,人員的考核方式「鼓勵不犯錯」,但創新必須勇於面對失敗,公務人員「不犯錯」的原則往往扼殺了創新。但公務人員就職時的誓詞明明要求公務人員創新,如何鼓勵公務人員創新,是未來政府的重要課題。

杜紫宸指出,政府系統效率不足有兩大原因。一是政府政策不許失敗,失敗要究責,違反創新精神。二是政府不能圖利,堅持公私分明。國家對政府部門畫了許多紅線,讓官員無法協助民間推動創新。

吳思華指出,行政系統要求「公私分明」,社會企業卻期待「公私協力」,政府若要跟民間密切合作,便會有舞弊圖利之嫌。他表示,政府和民間的合作,如何形成一個被社會信任的模式,是未來必須努力的方向之一。

「社會信任感不足,是臺灣創新最大的殺手。」吳思華認為,社會信任感不足,創新很難產生。這些年來,由於政黨的對立,彼此的否定和毀滅造成整體社會信任感下降。包括政黨與政黨、政府與民間、老師與學生、族群與族群之間,都缺乏信任感,「不信任感」成為社會創新最大的殺手。他希望未來的執政者認清此點,「不要以否認或毀滅對方,做為政治利益發展的前提。」

藍綠鬥 只耗損資源

管中閔指出,藍綠惡鬥讓重要政策無法延續。執政黨就算同意反對黨的政策與觀點, 上臺也要重新打掉、再來一次。他說,臺灣每換一次政府就要reset、重回原點,政策不是延續原有的基礎走下去,而是重新再來一遍,嚴重耗損臺灣資源。

「如今網路族群興起,將迫使政治參與者必須更理性,否則無法在政壇立足。」翟本喬樂觀認為,這兩年政治情勢已漸漸改變,年輕人不再投靠政黨。

如今在網路發表言論,若偏袒某個政黨,便會遭到群起而攻之,這種言論生態將迫使政治人物更理性。

解放思考 何必懷念孫運璿

臺灣最需要的關鍵創新是什麼?徐爵民認為,若從攸關經濟、社會的層面來看,做為一座在海上孤懸的小島,臺灣超過98%的能源仰賴進口,產業結構又屬高耗能;因此,「節能減碳」是當前臺灣必須靠創新突破的議題。

管中閔則說,很多人在談政府效能、效率時,常常懷念為何臺灣沒辦法再出一個孫運璿或李國鼎?事實是,大家懷念的可能是那個時代的決策模式,隨著網路時代崛起,大家必須認知,過去那個由菁英決策、領導人貫徹意志的時代不可能再回來。

管中閔指出,政府決策有其複雜度、專業性,當政府決策面對民意、媒體、網路等各式議論感到綁手綁腳時,如何與民意取得一定的平衡,不論誰執政都是無可迴避的議題。立法院未來可能也要創建一套新的模式,探討如何與民意接軌,不再使政策協商淪為密室、黑箱作業。

管中閔笑著說,他離開國發會主委一職時,曾在想,他身邊認識的行政院同仁,每一個人都想把事情做好,為何卻得不到支持?顯見如何善用網路平臺了解民意,而非「酸民」的阻力,是政府必須嚴肅面對的事。

翟本喬表示,臺灣當前的教育制度,是過去五、六○年代,為工業經濟創造的人才制度,隨著時代演進,教育制度如何透過漸進式改變,是最須創新的議題。

吳思華認為,要推動創新,在企業的實驗機制可能是創投,但要想在行政系統建立實驗機制,或在教育系統中運作並不容易,在思想觀念上得面對較大的翻轉。

吳思華舉例,例如教育改革多元化或高教創新條例,如何讓大學有更大自主性,有更多實現性,都須持續推動,並翻轉過去學生、家長對價值選擇的既定印象,使教育不再透過單一價值決定人是否成功。

庶民創新 比賈伯斯可貴

大陸的光棍節創造驚人網路商機,算不算一種「創新」?「創新是一種藝術,不是一個工程。」翟本喬認為,很難建立一套系統來評估真、假創新。吳思華則認為,「社會創新」比「商業創新」更重要。

杜紫宸認為,以折扣吸引顧客的光棍節不是創新,顧客的消費行為、需求並未因此改變,只是時間和銷售平臺的移轉。大家刻意誇張光棍節的影響力,它對經濟、科技並未帶來任何幫助。

翟本喬認為,光棍節不像耶誕節創造新的價值,「只是轉移價值。」吳思華指出,臺灣有許多點狀創新,但像光棍節這樣可以匯聚擴散「點狀創新」的平臺,卻相當稀少。

管中閔表示,許多成功的創新是建立在失敗的創新之上。許多學術界論文寫出來時被認為無用,過了一段時間卻找到新的價值。「創新不是出現一個賈伯斯就可以。」翟本喬說,許多創新從創意到生產,要花費幾十年時間,每人提供一點點力量,最後才能成功。

「過去我們總是在找商業的創新,如今社會的創新更重要。」吳思華指出,近年南投縣爽文國中教師王政忠引起的教育革命,便是「社會創新、庶民創新」的例子。他說,王政忠運用網路,讓偏鄉學生跟紐約的高中生英語對話,這些國際志工暑假還會來臺灣探望他們。

吳思華認為,創新的原則在於「背後有無價值主張」,以及能不能找到「獨特性」。臺東縣的電光國小,是一所僅26人的迷你國小,校長卻運用地域的獨特性,將學校翻轉成「遊學中心」,讓學生接待外賓遊客、講解原住民文化。不僅為學校找到新價值,也加強了學生學習英語的動機。電光國小和王政忠的例子證明「只要勇敢面對問題困境,創新便會出現。」

「創新往往來自邊陲。」吳思華說,「這個時代的價值已改變,不只在乎商業價值。」臺灣應該鼓勵基層、邊陲發聲,並鼓勵教師做理念創業家。

勇於失敗 挫折裡學一點訣

臺灣該發展何種創新?翟本喬認為,創新不該只論厚薄,實際上,沒人能定義創新該要多厚才算厚,多薄才能具有價值。他強調,讓每個創新的點,由點拉出線、拉成面,才能創造更多、更好的創新力。

翟本喬表示,破壞式的創新可遇不可求,創新也不見得要透過一個單一的平臺架構,而是如何讓每個創新的點自由發展。他表示,不論是薄創新或厚創新,重點在如何促進創新,並做出更好的結果。

翟本喬也指出,當前政府領頭的科專計畫,只保證成功,不允許計畫失敗。但任何計畫都存有風險,重點是從失敗過程中獲取經驗;一旦計畫只為保證成功,「從根本上來看就已經不是創新了。」

相較由國家推動創新,翟本喬認為,臺灣民間中小企業主具有冒險精神,如許勝雄、徐崇仁、郭台銘等企業家都是厲害的投資者,不看資產負債表與獲利營收,即便投資失敗也無所謂,重點在於養人、養技術創新。他認為,與其由政府發起專案,不如創造有利民間中小企業主培養創新的環境。

管中閔指出,在今日網路時代的特性中,有很多創新模式都是由下而上,甚至遍地開花,在更多想像不到的地方產生更美好的事。他認為許多所謂「薄創新」可能是「零到一」的改變,「厚創新」則是「一到N」的漸進式改變。創新不該從結果分析,因為世界不只是厚的、薄的。

吳思華表示,厚創新、進入數位互聯時代,臺灣要面對的,應是多元的單點創新跟平臺創新。徐爵民指出,各行各業面對的問題不同,臺灣無法以一刀切的方式去選擇;重點應在於如何創造適合的創新環境。(本文轉載自聯合報104年12月22日A6版創新提昇臺灣競爭力座談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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